烂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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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中开头三篇《皮囊》《母亲的房子》《残疾》写得不错,哭得稀里哗啦;后面就有一点想表达,说点什么,显得不够真诚。
西方之巫说:认识你自己。
认识你自己就必须认识你的他人。
在生活中、行动中遭遇的人,认识他们,照亮他们,由此你就知道自己是谁。
这就是苏珊·桑塔格所说的人的世界。人必须在人的世界里求取意义。
------李敬泽“肉体是拿来用的,不是拿来伺候的。”------阿太
虽然知道根本不是台风的错。那结局是注定的,生活中很多事情,该来的会来,不以这个形式,就会以那样的形式。但把事情简单归咎于我们无能为力的某个点,会让我们的内心可以稍微自我安慰一下,所以,我至今仍愿意诅咒那次台风。
我自己也一直警惕地处理着想象和现实之间的关系:任何不合时宜的想象都是不需要的,因为现实的世界只有一个。
海藏不住,也圈不住。对待海最好的办法,就是让每个人自己去寻找到和它相处的方式。每片海,沉浮着不同的景致,也翻滚着各自的危险。生活也是,人的欲望也是。以前以为节制或者自我用逻辑框住,甚至掩耳盗铃地掩藏住,是最好的方法,然而,无论如何,它终究永远在那躁动起伏。
“春节不回没家,清明不回没祖”
“我不相信成熟能让我们所谓接受任何东西,成熟只是让我们更能自欺欺人”
理解自己最好的方式——路过我们生命的每个人,都参与了我们,并最终构成了我们本身。
写作的意义——写作不仅仅是种技能,是表达,而更是让自己和他人“看见”更多人、看见“世界”的更多可能、让每个人的人生体验尽可能完整的路径。
集权,其实是有明确特征的。街上穿着制服的人用什么态度对不穿制服的人说话;办一件简单的事情要跑多少个机关盖多少个官印;书店里买得到和买不到的是些什么样的书;最宏大的广场上竖起的是什么类的纪念碑、什么人的铜像;新闻主播用什么样的语调和用词描述什么样的事件;灾难发生时,人们看见的是英明的救灾领导还是哀苦无告的灾民……
一九四五年,纳粹崩溃,苏联“解放”了捷克,他以为是自由的来临,自由却再度变成奴役,捷克陷入苏联的集权控制。一九九〇年,苏联崩溃,自由似乎像无辜的鸽子一样突然飞进窗户,他却已经不再天真。克里玛回首烟尘岁月,试图理解“自由”的含义,结论是,“很长时间后我才完全明白,常常不是善与恶之间的力量在战斗,而仅仅是两个不同的恶,在为了控制世界而互相争斗。”自由,和权力的行使有关,而权力,克里玛说,“权力是没有灵魂的,它来源于没有灵魂。它建立在没有灵魂之上并从中吸取力量。”
称二十一世纪的年轻人为“草莓族”;意思是说,“草莓族”软绵绵地生活,轻飘飘地过日子,生活里没有任何压迫,所以他们是禁不起压的。
一个不公的体制压着人民,能够长久地压着因为它有一个社会哲学的托持:逆来顺受、明哲保身的社会哲学。看穿了体制不公的人知道事不可为而转向冷漠;不曾看穿的人则早被教育了忍耐是美德、忍受是义务。
文化又是什么意思?无非是一个群体中个人的价值观和行为体现吧。
难道说,解放竟是一个永无休止的过程?难道说,如前人已陈述,解放不等于自由,因为得到了某一种自由之后势必要出现另一种不自由,需要更进一层的解放?于是我想起哲学家德沃金所提出的“背景理据”(background justification)。争取什么权利要看当时当地的“背景”作为“理据”。譬如近代西方社会的组织及法律原则多根据效益主义(utilitarianism)而形成,那么在这个社会中所谓争取权利就是争取反对效益主义的权利。换一个时间空间,争取什么权利要看当时当地的“背景理据”是什么。
个人,当他是反对者的时候,他不被捕杀就是圣洁的英雄。当他不再是反对者,严酷的测验就来了:他是否能抵挡权力腐化,他是否能承担责任,他是否能容忍异己。许多事实表明:那打破了专制的英雄们竟是无数个专制的个人。个人,才是黑暗的真正来源。
用苏格拉底的话说:“当我对一个制度不满的时候,我有两条路:或者离开这个国家;或者循合法的途径去改变这个制度。”
苏老头是个循规蹈矩的模范公民,但你是否注意到,做个好公民有两个先决条件:首先,不肯妥协时,他有离开这个国家的自由;其次,这个国家必须供给他适当的管道去改变他不喜欢的制度。也就是说,如果雅典政府既不许他离境,又不给予他改革的管道,他就没有义务片面地做个循规蹈矩的公民。
这种喂哺式、育婴式的大学教育刚好吻合心理学家Levy早在一九四三年给所谓“过度保护”(Overprotection)所作的诠释:第一,给予过多的接触——“有任何问题,随时来找我”;第二,禁止他独立自主——“你不许……”;第三,将他“婴儿化”——“乖,早睡早起”;第四,把自己的价值取向加诸其身——“你听我的……”
中国人重形式、作表面的习性到处可见,标语的泛滥只是一个表征。
几流的人民就配几流的政府。
教育者所不自觉的矛盾是:他们在“智”育上希望学生像野兔一样往前冲刺(当然也有为人师者希望学生在智育上也如乌龟);在所谓“德”育上,却拼命把学生往后拉扯,用框框套住,以求控制。这两者其实不能并存。有高压式的“德”育,就不可能有自由开放的“智”育,换句话说,我们如果一心一意要培养规矩顺从听话的“乖”学生,就不要梦想教出什么智慧如天马行空的优秀人才。“庸材”的“德”育之下不可能有真正的“智”育。
没有过去,现在就没有意义,未来就没有方向。古迹,对我而言,不是一个模糊的概念、流行的装饰;古迹,是我切身的、不可置疑的需要。
几流的人民就有几流的政府,就有几流的社会、几流的环境,这话一点也不错的。
所谓金玉良言说穿了,也就是死了的人交代下来的“结论”。
如果有人认为思想言论的控制只是一个政治问题,不影响社会其他层面,那他就太天真了。让我们看看培养社会中坚的大学教育。一方面,我们说要培育英才:读社会科学的要学会慎思明辨;读人文艺术的,要格物致知;读自然科学的,更要有锲而不舍、打破沙锅问到底的精神。所谓“慎思明辨”、“格物致知”、“打破沙锅”指的都是同一个原则:对真相、真理全心全意地追求;学问由此而来。
爱国先生,您能不能理解——政府与人民之间不可能没有冲突?譬如说,当政府觉得核电发展在经济利益上有绝对必要,而民间有人认为核电发展将严重破坏生态的时候,冲突就存在了。处理冲突方式的不同就造成民主与独裁的分野。一个民主的政府了解民意并且时时检讨修正自己的政策,一个独裁政府根本就不让民意有表达的机会。所以“安定”也有两种:在政府与人民沟通、协调之后而使冲突化解的安定,是真实的、持久的安定。不经沟通,却以政府权力抑制民意以遮掩镇压冲突的安定,是假的安定,也是暗流潜伏、危险的安定。
蒋经国先生的谈话不尽然都是节庆的八股,今年他就说了句非常值得深思的警言:台湾与大陆抗衡的最大武器,就是我们的民主自由。
所谓公权力不过是法令的约束力,当民众拒绝受它约束而向它挑战的时候,一个负责的执政者所亟需做的,不在于如何强硬地贯彻始终,而在于重新审视这个不断受到挑战的法令,应改则改,应废则废,否则,守着一个与现实脱节、与民意不合的法,执行,与人民起冲突,不执行,让人民嘲笑,执行或不执行都做不到理直气壮,等于是执法者拿石头砸自己的大脚。
韦伯在《普选与民主在德国》一文结尾处曾说:“民主化,意味着国家机器必然要夷平社会等级结构,这是无可改变之事。唯一可选择的是:或者公民大众在一个只有议会制外表的科层制威权国家中,既无自由也无权利,国家就像管理牛羊般对公民进行‘行政管理’;或者是国家以使公民成为‘共同统治者’的方式,把他们整合到国家中。”
我姥娘将五十年前饿死人的大旱灾,已经忘得一干二净。
我说:“姥娘,五十年前,大旱,饿死许多人!”
姥娘:“饿死人的年头多的很,到底指的哪一年?”一个不会揭竿而起只会在亲人间相互残食的民族,是没有任何希望的。
中国历来政治高于人,政治是谁创造的呢?创造政治为了什么呢?
日本为什么用六万军队,就可以一举歼灭三十万中国军队?在于他们发放军粮,依靠了民众。民众是广大而存在的。一九四三年至一九四四年春,我们就是帮助了日本侵略者。汉奸乎?人民乎?白修德在战役之前采访一位中国军官,指责他们横征暴敛时,这位军官说“老百姓死了,土地还是中国人的;可是如果当兵的饿死了,日本人就会接管这个国家。”这话我想对委员长的心思。当这问题摆在我们这些行将饿死的灾民面前时,问题就变成:是宁肯饿死当中国鬼呢,还是不俄死当亡国奴呢?我们选择了后者。
不同民族的历史遵循不同道路前进,其原因是民族环境的差异,而不是民族自身在生物学上的差异。
在饲养驯化动物的人类社会中,牲畜在4个不同的方面养活了更多的人:提供肉类、奶脂、肥料以及拉犁。
驯化动物则可定义为:使某种动物在圈养中通过有选择的交配,使其与野生祖先有所不同,以便为控制其繁殖与饲养的人类所利用。
从古至今的盗贼统治者混合使用了4种办法:
- 解除平民的武装,同时武装上层掌权人物。
- 用通行的方法把得到的财物的很大一部分再分配给群众来博得他们的欢心。
- 利用对武力的绝对控制来维持公共秩序和制止暴力以促进社会幸福。
- 盗贼统治者为了得到公众支持而使用的最后一个办法,是制造一种为盗贼统治辩护的意识形态或宗教。
合并的发生不外乎下面的两种方式之一:在外力的威胁下合并,或通过实际的征服。
各大陆民族长期历史之间的显著差异,不是源自这些民族本身的天生差异,而是源自他们环境的差异。
第一组差异是各大陆在可以用作驯化的起始物种的野生动植物品种方面的差异。
第二组因素就是那些影响传播和迁移速度的因素,而这种速度在大陆与大陆之间差异很大。
第三组影响大陆之间传播的因素,这些因素也可能有助于积累一批本地的驯化动植物和技术。
第四组也是最后一组因素是各大陆之间的面积和人口总数方面的差异。复杂制度的根本原因是农业,其次的根本原因是农业带来的人口密集定居社会和可储存余粮。